9CaKrnJZ75a taiwan.huanqiu.comarticle回荡在风里的“芦苇之歌”——探访台湾首座“慰安妇”主题纪念馆/e3pmh1fmg/e3pmunk13新华社台北12月10日电题:回荡在风里的“芦苇之歌”——探访台湾首座“慰安妇”主题纪念馆新华社记者 赵博“压伤的芦苇,他不折断;将残的灯火,他不吹灭。他凭真实将公理传开。”去年,值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之际,一部讲述台籍“慰安妇”悲惨遭遇及不懈抗争的纪录片《芦苇之歌》在台公映,引发广泛关注。而今,这首回荡在风里的哀歌有了“停靠的港湾”。10日上午,台湾首座“慰安妇”主题纪念馆正式开幕。纪念馆名为“阿嬷家——和平与女性人权馆”,坐落在台北大稻埕的迪化老街,由台北市妇女救援基金会(以下简称“妇援会”)筹建、运营。 这栋已有90年屋龄的“阿嬷家”分为前后两进,各有两层。展览馆位于第二进,规划了“慰安妇”制度缘起、台湾“慰安妇”强迫征集、海外“慰安所”遭遇、幸存者生命故事、“慰安妇”维权运动等不同主题的常设展览,以影音资料、历史文献及物品等不同方式呈现,并配有中、英、日、韩四种语言文字说明。在这里,参观民众可以看到当年招募台湾“慰安妇”的电报、受害女性被送到海外时的渡航证、“慰安所”中使用的“突击一番”保险套等历史物件,还有二战时日本士兵及不同国家和地区的“慰安妇”幸存者的口述证言影片。据长期从事“慰安妇”受害人救助的妇援会统计,二战中约有2000多位台湾妇女被强迫沦为“慰安妇”,其中基金会确认并访谈过的有58位。“我深深记得1992年那场记者会。厚厚的布帘遮挡着阿嬷的脸和身体,只露出双脚。她们站在布帘后面,第一次勇敢说出‘慰安妇’身份,并喊出要求日本当局道歉的心声。”台湾妇女团体联合会副理事长陈秀惠说。这一幕被收录在《芦苇之歌》里,上映时震撼了无数观众。1999年,9位阿嬷在妇援会的陪同下前往日本提起诉讼,矢志为台籍“慰安妇”争取公道。然而,日本高等法院在2005年宣判败诉。直至今日,日本政府仍以“没有证据”或“不是国家责任”等种种借口,拒绝对饱受苦难的“慰安妇”作出正式道歉和赔偿。就在日本高院宣判的当年,一处位于大山深处的“慰安所”在花莲秀林乡水源村被发现。这个地方吞噬了太鲁阁少女林沈中的青春。1944年冬,她被日军以浆洗缝补的名义带往“慰安所”,日夜遭受非人折磨,甚至在日本宣布投降后这里的据守士兵仍奸淫不断,直到1946年春完全撤离。难以抒解的痛苦让林沈中在结婚生子后仍几度自寻短见。后来,她积极参与对日诉讼。《芦苇之歌》记录了2011年的一次在日公开证言活动。这位满面皱纹的阿嬷用少数民族语言,缓慢而坚定地说:“我希望在活着的时候看到你们道歉的诚意……给我满意的道歉,我才会释怀。”两年后,没等到道歉的林沈中因胰脏癌病逝。“看到‘阿嬷家’落成开幕,我非常开心也充满感伤。感伤岁月流逝,阿嬷们日渐凋零,更感伤她们至死都没能实现向日本求偿的心愿。”台湾“慰安妇”对日诉讼义务律师团团长庄国明说,期待随着纪念馆的落成,这个历史问题得到越来越多正义之士的关注,促使对日诉讼早日获胜,真正告慰“天上的阿嬷们”。除了组织开展对日诉讼求偿,妇援会还举办了长达16年的“身心工作坊”,帮助阿嬷们走出伤痛。她们中不少人因此拿起了画笔,画下记忆里最快乐的自己;或是制作手工“花草画”、纸壳面具,用斑斓色彩表达对美好生活的向往。在“阿嬷家”第一进房屋的二楼,展出了37件阿嬷们的艺术作品。其中,有今年1月离世的“小桃阿嬷”陈桃的作品。在58位受访阿嬷中,陈桃是受害天数最长的一位。“她画了一个女学生,代表在中学就读的自己。”妇援会义工介绍说,战争中断了陈桃的学业,将她陷入被卖来卖去最后沦为“慰安妇”的悲惨境地,“她说在那以后,没有一天快乐过”。在“小桃阿嬷”步向生命尽头的2015年,台湾发生暑期“反课纲”事件。个别无知学生叫嚣“慰安妇”不是被强迫的,引起舆论哗然。几乎同时,《芦苇之歌》公映。担任监制的妇援会执行长康淑华气愤地向媒体表示,“慰安妇”是战争中遭受性暴力的受害者,希望学生受到真正的历史教育。台湾目前已知还健在的阿嬷仅存3位。她们虽然还可以正常走动,但年事已高,健康状况令人担忧。92岁高龄的“莲花阿嬷”陈莲花,在家人陪同下参加了10日的“阿嬷家”开幕仪式。在连接第一进与第二进的过道里,“莲花阿嬷”逗留许久。这是一处充满温馨与缅怀的设计。一楼是“她们的时光”,墙上贴满阿嬷们的彩色生活照。二楼是“芦苇之歌长廊”,2000多根芦草形状的透明空管从屋顶坠下,象征2000多位不知身份姓名的台籍“慰安妇”;59盏金属灯错落其中,每盏灯的底部刻有1位已知的阿嬷姓名,只要把手伸到灯管下方,阿嬷的名字就会透过光影投射到掌心。“莲花阿嬷”轻轻地喊着同伴们的名字,露出时而惊喜、时而惆怅的表情。她不断说着“谢谢、谢谢”,以感谢社会各界的爱心,也感谢“阿嬷家”为她们的人生作下记录。“阿嬷家”第一进房屋的一楼是“阿嬷咖啡”,饰有和平鸽和芦苇的图案。康淑华介绍说,“阿嬷家”自2004年发起以来历经许多波折,当局允诺协助寻找场地一一无疾而终,最后靠自己的力量找到合适地点,并在海内外民众小额捐款赞助下得以开建,直到落成仍有为数不小的资金缺口,因此想到开设咖啡店以维持场馆日常运作。她说,回荡在风里的“芦苇之歌”不会停息,因为“我们还要继续奋斗,直到公义真正实现的那一天”。1481515150000责编:千帆新华社148151515000011[]{"email":"qianfan@huanqiu.com","name":"千帆"}
新华社台北12月10日电题:回荡在风里的“芦苇之歌”——探访台湾首座“慰安妇”主题纪念馆新华社记者 赵博“压伤的芦苇,他不折断;将残的灯火,他不吹灭。他凭真实将公理传开。”去年,值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之际,一部讲述台籍“慰安妇”悲惨遭遇及不懈抗争的纪录片《芦苇之歌》在台公映,引发广泛关注。而今,这首回荡在风里的哀歌有了“停靠的港湾”。10日上午,台湾首座“慰安妇”主题纪念馆正式开幕。纪念馆名为“阿嬷家——和平与女性人权馆”,坐落在台北大稻埕的迪化老街,由台北市妇女救援基金会(以下简称“妇援会”)筹建、运营。 这栋已有90年屋龄的“阿嬷家”分为前后两进,各有两层。展览馆位于第二进,规划了“慰安妇”制度缘起、台湾“慰安妇”强迫征集、海外“慰安所”遭遇、幸存者生命故事、“慰安妇”维权运动等不同主题的常设展览,以影音资料、历史文献及物品等不同方式呈现,并配有中、英、日、韩四种语言文字说明。在这里,参观民众可以看到当年招募台湾“慰安妇”的电报、受害女性被送到海外时的渡航证、“慰安所”中使用的“突击一番”保险套等历史物件,还有二战时日本士兵及不同国家和地区的“慰安妇”幸存者的口述证言影片。据长期从事“慰安妇”受害人救助的妇援会统计,二战中约有2000多位台湾妇女被强迫沦为“慰安妇”,其中基金会确认并访谈过的有58位。“我深深记得1992年那场记者会。厚厚的布帘遮挡着阿嬷的脸和身体,只露出双脚。她们站在布帘后面,第一次勇敢说出‘慰安妇’身份,并喊出要求日本当局道歉的心声。”台湾妇女团体联合会副理事长陈秀惠说。这一幕被收录在《芦苇之歌》里,上映时震撼了无数观众。1999年,9位阿嬷在妇援会的陪同下前往日本提起诉讼,矢志为台籍“慰安妇”争取公道。然而,日本高等法院在2005年宣判败诉。直至今日,日本政府仍以“没有证据”或“不是国家责任”等种种借口,拒绝对饱受苦难的“慰安妇”作出正式道歉和赔偿。就在日本高院宣判的当年,一处位于大山深处的“慰安所”在花莲秀林乡水源村被发现。这个地方吞噬了太鲁阁少女林沈中的青春。1944年冬,她被日军以浆洗缝补的名义带往“慰安所”,日夜遭受非人折磨,甚至在日本宣布投降后这里的据守士兵仍奸淫不断,直到1946年春完全撤离。难以抒解的痛苦让林沈中在结婚生子后仍几度自寻短见。后来,她积极参与对日诉讼。《芦苇之歌》记录了2011年的一次在日公开证言活动。这位满面皱纹的阿嬷用少数民族语言,缓慢而坚定地说:“我希望在活着的时候看到你们道歉的诚意……给我满意的道歉,我才会释怀。”两年后,没等到道歉的林沈中因胰脏癌病逝。“看到‘阿嬷家’落成开幕,我非常开心也充满感伤。感伤岁月流逝,阿嬷们日渐凋零,更感伤她们至死都没能实现向日本求偿的心愿。”台湾“慰安妇”对日诉讼义务律师团团长庄国明说,期待随着纪念馆的落成,这个历史问题得到越来越多正义之士的关注,促使对日诉讼早日获胜,真正告慰“天上的阿嬷们”。除了组织开展对日诉讼求偿,妇援会还举办了长达16年的“身心工作坊”,帮助阿嬷们走出伤痛。她们中不少人因此拿起了画笔,画下记忆里最快乐的自己;或是制作手工“花草画”、纸壳面具,用斑斓色彩表达对美好生活的向往。在“阿嬷家”第一进房屋的二楼,展出了37件阿嬷们的艺术作品。其中,有今年1月离世的“小桃阿嬷”陈桃的作品。在58位受访阿嬷中,陈桃是受害天数最长的一位。“她画了一个女学生,代表在中学就读的自己。”妇援会义工介绍说,战争中断了陈桃的学业,将她陷入被卖来卖去最后沦为“慰安妇”的悲惨境地,“她说在那以后,没有一天快乐过”。在“小桃阿嬷”步向生命尽头的2015年,台湾发生暑期“反课纲”事件。个别无知学生叫嚣“慰安妇”不是被强迫的,引起舆论哗然。几乎同时,《芦苇之歌》公映。担任监制的妇援会执行长康淑华气愤地向媒体表示,“慰安妇”是战争中遭受性暴力的受害者,希望学生受到真正的历史教育。台湾目前已知还健在的阿嬷仅存3位。她们虽然还可以正常走动,但年事已高,健康状况令人担忧。92岁高龄的“莲花阿嬷”陈莲花,在家人陪同下参加了10日的“阿嬷家”开幕仪式。在连接第一进与第二进的过道里,“莲花阿嬷”逗留许久。这是一处充满温馨与缅怀的设计。一楼是“她们的时光”,墙上贴满阿嬷们的彩色生活照。二楼是“芦苇之歌长廊”,2000多根芦草形状的透明空管从屋顶坠下,象征2000多位不知身份姓名的台籍“慰安妇”;59盏金属灯错落其中,每盏灯的底部刻有1位已知的阿嬷姓名,只要把手伸到灯管下方,阿嬷的名字就会透过光影投射到掌心。“莲花阿嬷”轻轻地喊着同伴们的名字,露出时而惊喜、时而惆怅的表情。她不断说着“谢谢、谢谢”,以感谢社会各界的爱心,也感谢“阿嬷家”为她们的人生作下记录。“阿嬷家”第一进房屋的一楼是“阿嬷咖啡”,饰有和平鸽和芦苇的图案。康淑华介绍说,“阿嬷家”自2004年发起以来历经许多波折,当局允诺协助寻找场地一一无疾而终,最后靠自己的力量找到合适地点,并在海内外民众小额捐款赞助下得以开建,直到落成仍有为数不小的资金缺口,因此想到开设咖啡店以维持场馆日常运作。她说,回荡在风里的“芦苇之歌”不会停息,因为“我们还要继续奋斗,直到公义真正实现的那一天”。